写给三十打头的自己
要幸福
畏寒
可能是太畏寒的原因吧?很多记忆都留在冬天。
脚部生的冻疮,化脓后黏在了袜子上。
夜间趴桌子上写作业记单词到凌晨,手腿冻到麻木,睡觉时将冰块似的双脚塞进妈妈的怀里,让她暖到天亮。爸爸用锤子敲击家里存水的大水缸,破冰取水。屋檐下结的冰棱快要长到泥土之上。小鱼冻死在鱼缸。
那时的冬天真的很长很长。长的像过不完,长的像跨不过,长的有些迷茫。
迷茫
看着镜子里现在的自己,我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。
我记得邻家烟囱里吐出的袅袅青烟,隔壁阿姨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,声音拉的很长。木匠大叔将木头刨出一朵朵螺旋状花朵,脚边的收音机正在播放《封神榜》评书……一切都清晰如昨,可我站在镜子前面失落并迷茫。怎么就奔中年了?怎么好多人突然就不见了?我们满怀希望,却又要花一辈时间去奔向消亡。
怎么说都是忧伤的,唯一的慰藉是我们可以用温热的体温去抵御这一世的寒凉。
光阴之外
同学群里的人都学会了深潜,技能相当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你,留住了最美好的远方。
一声“学姐”就可以将我带进美好的光阴里,那里有最初的记忆:在校园,班级,食堂或者操场。不记得怎么相识的,记忆每次都停留在学校的某条路上,你憨憨的笑,北方人模样。
你说了很多次,学姐有时间见一面吧?但我每次都会说“不”。
校友圈里所有的人中几乎只有你,我还可以像在学校那时一样随意拒绝,心里不背负一点点歉意感,依然像哥们一样说笑聊天侃大山。生活越往后,渐渐发现我们需要倾诉的事越来越少,也无可倾诉,说到底还不是那一地鸡毛蒜皮之事,今天诉了明天还是一地。还不如你偶尔一句笑话来的实惠彻底。
就让我们站在已失的光阴之外,纪念最初的最后的那些最纯洁,最清澈的同学情,有些光阴值得封存。
越走越深
18年的最后一天午后,一个人在阳台上,看我的坛坛罐罐,发了很长时间呆。什么都没有想,空空的,张国荣的《似水流年》重复播放。空的?也许不准确,我在怀念唱这首歌的人。
19年元旦当天,G对我说:“素白姐,加入我们的分享群吧?”
我说,不了,我老了不和你们大学生掺和,委婉拒绝。
其实当时是有些忧伤的,为已失的光阴。这种“忧伤”是重走老路一样的落寞感,路还是那条路,人却换了一波又一波。有时被独立或者被落下,都是寂寞的。
走出校门后方知自己的微不足道,微到一粒尘埃里。如今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放在人群中,不再格格不入鹤立鸡群。
只愿所遇大多都是擦肩而过之人,既然回不了过去,那就赶着人群往光阴深处里走。
盘花扣
对一些物件的喜欢,就如同年轮增长一样,不知不觉就长到心坎上。比如“盘花扣”的衣裳。
喜欢盘扣大于衣服本身,喜欢它给人一眼的静和气质里蕴含的动荡。这样的“动荡”是收,收回曾经因为青涩而独具的轻浮,归位为内里的饱满与丰富。“丰富”本身就蕴含着动荡,“轻浮”也是,但分寸不同。
别人的故事
以《小喜》结束18年的阅读,以《我只向美好的事物低头》高姿态迎接新元的来临。为别人曲折的爱情故事,流淌着自己的热泪。不是因为他们的爱情,只为那份曲折。爱情与谁都是美好,可我希望美好不要以千疮百孔作为代价。
假装记得
每年过生日当天,妈妈都会很早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说:“二子,今天是你生日,记得煮个鸡蛋吃。”
妈妈肯定还会提前悄悄提醒姐弟给我打电话送祝福,然后Ta俩都会装作是自己记得这天的样子。爸爸不会给我打电话,但我相信他肯定记得。他总是这样,话其实挺多,但从不善于用言语表达爱,却为我们背负着满心的酸楚。
这酸楚是心里被生活的无奈,划破的一道深深的伤口,即使结痂了,愈合了,但只要轻轻触碰,一定还会隐隐的痛。
稳稳的幸福
坐在床头用手机码字,喊正在忙碌的先生说了一声口渴,他转身泡了一杯红茶放在枕边的柜子上,说声喝茶趁热。
身边的宝贝已经进入甜甜的梦乡,梦呓中喃喃地在说:“妈妈,我好爱你。”瞬时心都化了,宝贝你是妈妈的软肋,更是妈妈坚强的铠甲。
最美最好的光阴就在此时。
亲爱的妞,生日快乐!要幸福!很幸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