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薄流年,情,千般流转
当我无法安慰你,或你不再关怀我,请千万记住,在我们菲薄的流年,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。——简桢
沿途遇合的风景时圆时缺,倏然流转间已换流年,却不知曾经的朝夕相伴也容易忘却,而某人的无意回眸竟深得心间。
什么重要,什么搁浅,都已不是理智能告诉自己的了。
回忆只和直觉对话,直接过滤掉了那些心存侥幸的谎言,或者是那些自欺欺人。
因为你想忆起的,并非是你心甘情愿提及的,想念或思念,常常不受意志来支配。
总会遇见一些人,与己缘浅,但是他们的侧影或某一特定姿势,时常在脑海中定格,不断地回放。
最少的,也许仅有一面之缘,因了他们身体上某个特征而瞬间吸引,以特写镜头般铭刻于记忆。
席慕容在《池畔》里说:“如果再相逢,你还会认得我吗?”好似那个沉醉于画荷的女孩如我,而在身后经过并静赏不语的人是你。无需多此一举地寒暄,你便能深深把我铭记于心。
你享受这相遇的完美时刻,无声对无言,即是心存欢喜。
“就是因为没有回头,才使你知道,如果再相逢,你一定远远地就能认出我来。”
缘分尚浅亦不怨艾留憾,即便是记忆里的有缘人,也未必能像这段偶遇,如此这般的在回忆深处蜿蜒纵深。
“走到哪里,赏到哪里。不问从何而来,不贪求更多,也不思索第一次相逢是否是最后一次相别。”
虽然寒冬还未至,那一朵心花终会于雪夜前,抵不过西伯利亚的寒流,微合上细敏的花瓣,留一抹浅笑半张半合,半醒半眠,爱的馨香凝成晶莹的白色。
一个人的冬日,一些冷色调兀自钻入眼帘,连吞吐之间都有着一股透心的凉意。
有一些地方,因为有你而四季草长莺飞,若能邮寄予我一颗常年微笑向暖的关怀,我会把它植于心花最近的地方。
那将是一根最坚实的御寒藤蔓,彼此缠绕,梦的覆被不会再单薄,也不会再梦回于冰天雪地的荒原之上,还有那仅有的一排延绵不尽的脚印。
总是会笑靥如花地温婉相待。
在静寂的日光里,听风拂树叶的细碎声。
你在彼岸抛来沉稳的叮咛,那串风铃清脆地回应着,乱了节奏却从无间断,如同心湖之上那再也未曾消失的涟漪水痕。
你默而不语且微笑如初,那一年,这一刻,从未改变,而我,则无所谓失去,无所谓拥有。
“几次想忘于世,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,算来即是一种不舍。”
直至如今,仍能相望于这万丈红尘间,只是隔了一条距离恰好的逝水,靠之不近,却也少了些许腻味和黏稠,我们沐浴着清新,共嗅着同一种花之馨香。
人生行路中一盏盏灯亮起然后熄灭,此一时欢欣,彼一时落寞。
一些短暂的幸福随着灭了的灯盏不复当初。
我们仍旧互相照亮,行进的位置是交错还是平行,又有何重要。
世间的繁杂之事本就众多,我们无需固执地处处去寻求完美,也不必事事与自己与他人苛求。
青春时期太容易偏执,和注重表面的华丽。
如今了然,也许完美主义只是一种理想,仅仅于我,能感受到那渐行渐远的飘渺之美,正在蜕变成安之若素的淡然,生活的质感逐渐厚实起来。
曾经执着于色彩间的艳丽,反复替换着却永不满足,想要找到那相看不厌的颜色,却一度视觉疲惫。
百度百科的色彩意象里如是说:“白色明亮干净、畅快、朴素、雅致与贞洁。”只因它没有强烈的个性,引不起多余的联想,反而却百看无厌。
我们都已站在斑斓的年岁边缘,退去一身极致的绚丽,还七色光给天边的彩虹,那是曾经青春的梦。
我们只有在再次抬头追忆之时,清清浅浅的,如风般诉说,有惋惜,有喟叹,还有浓烈极致的爱恨缠绵。
望昔日的冲动莽撞,于今昔已褪换成坦然,我是,你亦是。
深情果真是一桩悲剧吗?从不问于人前。
只知,“当我无法安慰你,或你不再关怀我,请千万记住,在我们菲薄的流年,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