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里的故事
也许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经历的路程,现在的我,常常喜欢听闻老人讲诉一些故事或过往云烟的往事。
喜欢静静听听前辈老人们讲述那段时光里淡淡的温馨,轻轻的流淌着那一幕幕过去生活的剪影,那个时候的天空很蓝,很宽,于是我们就开始向往天空。很多年后,我站在这里,只是少了那时的欢声笑语!而你们是否安好?
儿时尽把这些当作故事,并不作真,但是随着岁数增长,加之自己经历的心理路程,经历的坎坎坷坷,越发觉得这世上却有一些难以以常理去解释的东西,人大多不会信其有,但又有多少会信其无呢?
我的舅爷,是一个传奇,听人家说,舅爷年轻的时候都干过许多很混账的事儿;而我只见过他唠唠叨叨的话语。听我奶奶讲,舅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红卫兵,在我的记忆中,红卫兵的概念,就是打砸抢的代言词,就相当于现在的混混。奶奶对我说起舅爷时,对于他的,总是担心和忧虑。那时的我,对于老人们的话,没有太多的理解和动容。而如今,奶奶已经故去,舅爷也到古稀之年。空暇之余,回到老家,遇到舅爷闲坐聊天,我现如今能理解的也就是舅爷的话唠,舅爷唠唠叨叨的话语,大都不是讲述自己的故事,总是和我说起妈妈的故事。其实,小时候的我极不愿意让人提起我的故事,而如今,人到中年,见惯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,看透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,所遇到看到的故事都已不是故事,那些故事在我的心中已成过去,所坦然的是,面对现实,面对现在,踏踏实实的过好现在,过好每一天。
应该说,我是一个奇葩,一个怪胎。我能成活下来,活到现在,就是一个奇迹,我是近亲结婚的产物,我的父亲和我妈妈是姨表亲,也就是说,我的父亲和我妈妈未婚前,同时喊我的舅爷为舅舅。至今为止,我都感叹我自己,自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,实属奇迹,至少我的躯体是正常的。(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突发神经,伤害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,请不要责怪我,谁会为一个怪胎生气呢。至于恨我的和我恨的,那就提都无需提了)。
外甥和外甥女结为一家,现在的舅爷,提起以前的事,依然有些愉悦,有些兴奋。而对于我的极不恰当的抱怨,舅爷也只是无奈的一笑:娃儿啊,那样的年代,谁家没有老表结亲,家境贫寒,也只能这个样子啦。从我的推理来算,妈妈应该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生下了我,也就是说,她是在十八九岁就来到了我们家。在舅爷的讲述中,是在我八个月的时候,妈妈就得了病,而依照那时的条件,憨实言语不多的爷爷只能找到舅爷,希望舅爷带着妈妈去寻医问药,毕竟舅爷是出过远门,当过红卫兵,到过北京,见过毛主席的。
舅爷带着妈妈荆门沙洋的到处跑,到处问,然而妈妈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,在舅爷的多处打听下,舅爷和妈妈来到了多宝一个医院,在一个从北京下放的邵姓医生的鼎力帮助下,舅爷和妈妈拿着邵医生的书信来到了武汉空军医院。现在的舅爷说起往事,是那样的意犹未尽,又是那样的无奈。就凭着一头小毛驴拖着妈妈,舅爷徒步在荆门沙洋周围的角角落落,凭着他那唠唠叨叨的话语,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,为自己的外甥女努力着,奔波着。就是妈妈在武汉空军医院被确诊为肝癌之后,舅爷又在医院的各个科室游说,极力想着把妈妈的生命往后延续,凭着舅爷的努力,妈妈住进了空军医院的高干病房。按照舅爷的说法,那时医院的小医生小护士都不知道妈妈到底什么大人物,不仅妈妈的医疗费用全免,就连在那照顾的舅爷也是免费吃喝住。然而,几个月后,妈妈的病情恶化,空军医院只得放弃治疗,免费用当时的北京212吉普把妈妈送回了老家。舅爷说,虽然妈妈死得早,可是在生命的最后历程还享受了几天,享了几天福,住的是部队干部病房,吃的是营养餐,坐的是县长专车。而静静坐在一旁倾听的我,思绪万千,五味杂陈。
听着舅爷唠唠叨叨的话语,那话语中有许多的无奈,有太多的悲摧,有心酸也有心疼。
现在的舅爷和舅婆唠家常时,笑骂舅婆,说起那个时候的事时,骂舅婆当时不醒世,说舅婆在家老是抱怨,老是恼火,说舅爷不顾家里,总是在外为妈妈跑路。而当下,舅爷得意的说,死婆子,你看你当初造的福,秀儿(妈妈的名字)的后人现在来找你报恩来了,现在只要一听说你病了,军就来把你拖去看医生。舅婆欣慰地笑着,而我只能在一旁默默无语,偷偷转过头去,暗自抹去眼角的泪。
生命是一场宿命的缘,从起点到终点,从无到有,从有到无,虽注定灰飞烟灭,但是,纷繁的嚣尘,世俗的哀痛,来过,爱过,痛过,便无邪地微笑了,故无悔。流年已逝,芳华殆尽,几多愁忧,几多惘然,只因剪不断,理还乱。
或许残缺也是一种美,它能使痛苦者的心灵得到升华,它能使寂寞者托起心灵的月亮,她能使矛盾者感悟到真理。我们不能,也不要逃避眼泪,也许那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。